裴教授的無悔選擇

                                                裴教授人生的無悔選擇

                                                                                               文/劉杰


       百年人生，有的人固步自封，隨波逐流，有的人砥礪前行，矢志不渝。在株洲卻有一位這樣的普通醫生，他籍貫寧遠，出生在有厚重文化歷史的道縣，并在道縣度過了“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的童年、少年和中學時代，幾十年來不斷書寫自己的華彩篇章，延續“神奇”，令人嘆為觀止。他五歲入學，十五歲考上大學，二十歲大學畢業，三十三歲破格晉升副主任醫師，四十歲晉升主任醫師……他就是市中心醫院專家門診教授級醫生裴迎東。


         1964年7月的一天，在道縣婦產科，一聲嬰啼劃破長空，嬰兒掙脫出母親的身體，平安來到了這個世界。那時小孩取名都注重輩分，小孩這一輩屬“世”字輩，父母便給他取名裴世平。裴世平出生后家中3口人，父親在寧遠縣李家鋪公社當干部，母親在道縣廣播站工作。裴世平出生后一直跟母親相依為命，一歲時，母親從縣廣播站調往縣郵電局工作，他兩歲時，在縣郵電局僅工作一年的母親又調道縣祥林鋪區郵電所工作，裴世平又隨母親再度“漂泊”。裴世平五歲時，母親便開始張羅他讀書的事，當時全國政治氣氛濃厚，父母覺得“裴世平”這名字太普通，過俗，“色彩”不夠，便給小孩改了個與當時政治合拍的響亮名字“裴迎東”，并一直沿用至今。裴迎東在道縣青松小學讀書時，每天從郵電所家里到學校要沿彎轉崎嶇的山路走4公里，學校里的學農基地經常要鏟草皮和漚火灰，在這里，裴迎東開始接觸“黑土地”，接觸農業知識。桃子成熟的季節，學生們便利用周末假期，經常是三五成群去路上撿別人食后丟棄的桃子骨頭敲碎后撿桃仁曬干賣錢；茶子掛果收成季節，學生們便去一兩里路遠的山上撿茶子賣給糧店；扯花生的季節，學生們便去附近農村扯完花生的地里去“挖”花生。


        上世紀七十年代初，在批林批孔運動中，學校每天都要利用課間操的時間組織跳動作粗放，夸張的忠字舞。那個時代是講政治、講出身的年代，由于爺爺成份問題，同學們都跟他劃清界限，甚至莫名其妙的找借口欺負他，遠離他，不跟他玩，他只能忍聲吞氣，一個人躲在角落里看書。正所謂“物極必反，否極泰來"，小學畢業時沒有"人緣”，只顧看書的他為后來的高考成功埋下了伏筆。


        1975年7月裴迎東小學畢業時升入道縣二中讀初中，此時母親已調回縣郵電局工作。初中階段，他擔任學習委員，那個時期學生大都處于半工半讀的狀況，上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每個學期有一兩個月的時間要去距離學校30至40公里遠的學農基地學工學農，剛滿10歲的裴迎東每天都要挑七八十斤重的大糞灌小菜，肩上是扁擔摩擦留下的道道血印。1977年10月，中國的政治風云發生了變化，國家恢復中斷10年的高考。一貫“只低頭拉車，不抬頭看路”，對政治莫不關心的裴迎東憑成績順理成章的進入道縣二中高中理科一班，班干部海選，成績突出的他被同學們一致推選當班長。在千載難逢的機遇面前，他暗暗給自己定下了考大學的目標，到更寬闊的舞臺上去放飛自己。當時讀書的學習課外資料相當缺乏，縣新華書店經常出現斷貨，搶購書籍的現象，上海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數理化自學叢書》再版后非常搶手，他便通過母親的一個朋友在貴州省貴陽市想辦法買了一套《數理化自學叢書》。從此，在學習上他不斷攻堅克難，捷報頻傳。1978年5月，他參加了道縣高一數學競賽，獲第二名，父親聞訊后特別高興，特意給兒子煮了兩個荷包蛋以示鼓勵，喻意下次考100分。1978年6月在道縣二中高一統考中裴迎東獲得全年級第一名，學校給他獎勵了一本《怎樣分析和解釋中學物理問題》讀本。同時學校為了檢驗他們的真實水平，組織成績好的高一學生報名參加了1978年湖南省高考，裴迎東考了260分，距離290分的分數線僅差30分，從而大大增強了他第二年高考的自信心。


         1979年7月7日，驕陽似火，酷暑難當，裴迎東加入進了高考這一“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隊伍。當年全國參加高考人數是468萬，只錄取大中專生28萬，錄取率僅為6%。當時是先填報高考志愿再公布分數，1978年，12歲的長沙“神童”謝彥波特招進入中國科技大學少年班的勵志宣傳，特別“爆款”吸睛，“一石擊起千層浪”，當時，年僅15歲的裴迎東懷揣夢想，希望成為道縣的“謝彥波”，于是，他滿懷信心地在第一志愿填報了中國科技大學少年班。當時的老師們認為醫學類院校好，與政治關聯度不高，建議裴迎東其他志愿填報醫學類院校。裴迎東填報醫學院校的另一個因素還與其跟父親的經歷有關。有一段時間，裴迎東經常跟在區政府當干部的父親下鄉，發現平時懂一點針灸療法，會處理濃皰癤腫等炎癥的父親在鄉下給農民看診解除病痛后很受農民歡迎，很有成就感，父親經常會被熱情好客的農民留在家里吃寧遠血鴨，啃“霸腿”。在當時，農民用血鴨招待客人是屬于最高級別禮節。他目睹父親為當地老百姓解除疾苦后，農民那種如釋重負后的感激，他深感作為一名醫生的神圣使命。過了幾天，高考成績單寄到家里來了，裴迎東考了349分，以超本科線59分的成績在道縣二中的二千余名應屆畢業考生中取得第一名，也是二千余名學生中僅有的兩名上本科線的考生。金榜題名，裴迎東一下成了道縣的新聞人物，家里成了歡樂的“海洋"。錄取放榜，裴迎東與科大少年班無緣，被衡陽醫學院錄取。
         
        到學校后，裴迎東感覺學醫很枯燥，各種專業術語要中英文對照強記，厚厚的專業書本銜接性很強，學習上不能有絲毫脫節。每當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人們滌蕩完一天工作的塵埃，三三兩兩去舞廳合著悠揚的旋律一展自己妙曼的身材，輕歌曼舞，熱戀的情侶在電影院里如膠似漆，卿卿我我時，作為學醫的學子裴迎東卻無暇顧及這些，不被他們所誘惑，大部分時間在教室或閱覽室守住寂寞，挑燈夜戰。


     

    1984年7月，裴迎東結束五年的大學臨床醫學學習，分配到了離縣城30公里遠的寧遠縣灣井區醫院工作。這里當時交通不便，人煙稀少，周邊大都屬少數民族居住地，老百姓生活艱辛。初來乍到，裴迎東有一種前途渺茫，心灰意冷的失落感。區政府醫院由于人手少，從內科到外科、婦產科、接生、結扎不分門類樣樣都得干，“十八般武藝"樣樣都要“觸碰”，這種接地氣的工作催生了他的成長。一年后的1985年，裴迎東調到寧遠縣人民醫院。在這里他如魚得水，自由翱翔。第一年他從事外科工作，經常性一進手術室就要站立五六個小時，工作中盡管感到很辛苦，仍感覺到作為白衣天使的光榮與神圣。一次一位5歲男孩患重癥肺炎，奄奄一息，目視孩子父母絕望、乞求的眼神，裴迎東與科室人員一道堅守在病床前，仔細觀察小孩的病情發展狀況，對癥下藥，經過近一周的全力搶救，把小孩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治癒后患者父親從農村送了一些自家的土雞蛋及一些家鄉土特產前來感謝，并動情的說，“要不是你們，我兒子早已沒命了，這些東西雖不值錢，可這是我們山里人的一片心意呀！”面對患兒父母說的這番話，作為一個年輕醫生裴迎東的眼睛濕潤了……


        為全面培養年輕醫生，一年后，縣人民醫院將裴迎東換崗到醫院內科工作，1987年9月至1988年8月，縣人民醫院又為他提供平臺，安排到湘雅醫院進修血液內科。1992年，裴迎東走上了寧遠縣人民醫院急診科主任的崗位。急診科是與危重病人打交道最多的科室，而且號稱醫院的“110"，有些患者進急診室時已經是呼吸極度困難或心臟處于驟停階段，到院時必須先施行口對口的人工呼吸或啟動人工心臟按壓。在多年臨床醫療實踐中，經裴迎東親手搶救過來的患者達數10例。寧遠縣編委一副主任，在家食用野生菌后，出現頻繁嘔吐、胸悶、腹痛狀態，送到城關醫院，醫院作了病情分析后，初診為食物中毒，準備先作“洗胃”處理，家屬感覺患者病情的嚴重程度遠超食物中毒，心急如焚地把患者轉到了縣人民醫院。經驗豐富的急診科裴迎東接診后果斷診斷為急性心肌梗塞，經過及時搶救，終于使患者從死亡線上奇跡般地獲得新生。患者出院后，為表達感激之情，還送了本縣志給裴迎東收藏。在臨床實踐的同時，裴迎東還注重實踐的總結，在寧遠工作的15年里，他還在省部級、國家級刊物上發表了《不同妊娠期婦女骨髓象及骨髓可染鐵的觀察》等20多篇學術論文，論文《100例胃大部切除后血髓現象觀察》獲1990年度零陵地區科技進步三等獎，其論文發表在1991年第12期《中華血液學雜志》上。1992年元月，縣委、縣政府表彰寧遠縣優秀科技工作者，僅有的8位受獎者中裴迎東榜上有名。1997年，裴迎東還被破格晉升為副主任醫師。


        裴迎東的“出彩”人生引起了省內其他大型醫院的注目。1997年，裴迎東作為株洲市中心醫院人才引進的對象擬調入市中心醫院，當時為留住人才，寧遠縣政府承諾將他調縣衛生局任副局長。從小執著于專業技術方面發展的裴迎東對做官癮不大，從個人的舞臺施展空間考慮，還是接受了株洲市中心醫院拋來的"繡球”。到株洲市中心醫院這一更大的平臺工作后，裴迎東工作的步履更加穩健，他先后在血液科、急診科、風濕免疫科、內科專家門診工作過，并于2002～2004年在湘雅醫學院攻讀臨床醫學在職研究生，獲得碩士學位。2005年晉升主任醫師，在國家級、省部級醫學刊物發表了《系統性紅斑狼瘡血液學改變及誤診分析》等論文10多篇。如今年過五旬的裴迎東仍奮戰在專家門診這一醫療戰線的最前沿，他仍像一個醫療戰線的新兵，上班途中行色匆匆，如同一個20歲的年輕小伙子；接診的工作時間面對手中拿著“號子"排成的長龍，不敢有絲毫倦怠，寸步不離。


        裴醫生還熱心參加院里組織的各類文化生活活動，在醫院工會活動中他還是積極的快樂天使。在演講場上，敢用寧遠普通話與八O后，九O后年輕的同仁們一比高下，在超級“醫”聲比賽中，他也頻亮嗓門大展歌喉。工作之余為釋放工作中的壓力，他生活樂觀，性格開朗活潑，他經常到橋東楓葉紅球場和市體育中心打乒乓球；有時也與朋友們偶爾小聚，酒過三巡后，他會在大伙的慫恿下忘情的“演繹”一首宛轉悠揚、風情萬種的歌曲把聚會氣氛推向高潮，歌聲彌漫在每個人的腦海里，余音裊裊，久久回蕩。


        平時，裴迎東還注重對下一代的培養工作，他的小孩2008年高考，以優秀成績考取湖南大學建筑學院，2013年大學畢業時獲得本校的保研資格，有眼光視野的小孩主動放棄并憑自己“本事”考取了被譽為“歐洲的麻省理工”，其建筑專業在世界排名第三的荷蘭代爾夫特理工大學建筑學院，2015年碩士畢業后進入華南理工大學建筑設計研究院工作。


        裴迎東孝順母親，經常利用假期陪年過8旬的母親到外面精彩的世界去走走，近幾年已先后去過江蘇泰州，揚州瘦西湖，貴州黃果樹。還跨出國門到過緬甸。每次回來習慣了節儉生活的母親都會為子女花錢心疼，并打趣的說：別人明星唱的都是瀟灑走一回，我可遠超計劃了，瀟灑走多回了，下次我可不敢踩紅線了。”逗得家人一陣大笑。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璧立千仞，無欲則剛。既然選擇了從醫，就要無怨無悔，忍辱負重。這也是年過半百的裴迎東對自己從醫30'多年來的最好詮釋和注解！

點贊佳作，順致冬安。

葉幸榮 發表于 2019-12-12 13:15
點贊佳作，順致冬安。

謝謝葉老師點贊